凌琅🐧

经常荒废耕地的老农

【刀剑乱舞/三日鹤】守护者

当一切消亡时,我会是你的守护者

 

A

钢铁般的灰色笼罩世界,紧闭门窗也能听到屋外呼啸的风,在茫茫然遥远的地平线尽头,他看到一颗孤星。

前所未有的孤独感令他寒冷,硝烟和战火,嘶吼和爆炸的回声,而他在这一切中沉默下沉,不断下沉。

“三日月,醒醒。”

——!

他从梦中醒来,浑身冷汗,不住喘气。接着一双干燥温热的手握住了他的手。鹤丸望着他的眼睛闪着蜂蜜般柔和的光芒,三日月用力眨了眨眼睛,眼前的一切逐渐清晰起来。这是祥和平淡的一日,本丸庭院正处在仿佛永无止境的长夏,绿草如茵,蝉声聒噪,炎热的午后两人在廊下的阴凉处吃了两瓣西瓜,缓慢的打着扇子聊一会今日昨日,之后就这么睡着了。

“做噩梦了吗?”

三日月摇了摇头。

髭切远远冲着这边喊:“鹤丸——赶紧收拾下,要出阵了。”

“马上来。”鹤丸推了三日月一把,两人利落的收拾好东西跟随髭切出阵,他是这次的队长。本丸的生活说起来也不过是日复一日的单调重复,休息,出阵,休息,出阵。修正主义者近期活动频繁,搞的本丸的节奏也被迫加快,远征和出阵安排越来越密集。一同出阵的烛台切拍了拍鹤丸的肩,看到三日月却皱起了眉,附耳跟鹤丸说了什么,似乎拗不过鹤丸,只好叹了口气。审神者习惯六人小队模式指挥,只是今天却有……三日月默默数了下,算是自己有七位。大约是战事吃紧,审神者也在害怕他们在高强度的战斗下有碎刀的风险。

面对战争并不容易,特别是当你身涉其中,时间就会格外短促又格外漫长。

三日月用力咳了两声缓解耳鸣,修正者不知哪里搞来的火器,大家约好了都用冷兵器,突然这么无视规矩可太吓人了,好在三日月活了上千年,什么大风大浪都习以为常。从岌岌可危的断墙下找到了昏迷的髭切,三日月咬牙把自己骨折的手臂掰回去,和鹤丸协力把髭切脱离战场,其他人穿越硝烟找到了他们。

“撤退。”

终于回到本丸,医疗人员兵荒马乱的为伤员治疗,三日月独自坐在角落,没人来关心他的骨折。眼前出现像是信号接触不良一般的雪花斑,他应该感觉到疲惫或者疼痛,但是却什么都没有,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鹤丸握住他的手

“睡吧。”他说。

世界如同断电一般陷入黑暗。

 

B

鹤丸一把扯下紧贴在后颈和心口的模拟传感装置,缺少能源供应的装置闪过蓝紫色的电光,然后彻底熄灭。长夏就在眼前终结,鹤丸抬起眼,初春寒冷的风透过关不好的窗户缝隙扫进来,让人浑身上下满是雪的冰凉。没有木制的回廊,没有绿草如茵,空旷的庭院地面被水泥铺平,铁灰色的天幕下空空荡荡,只有远处明亮的一颗孤星。

没有本丸,也没有三日月。

鹤丸面前的机器人M-2安静的躺在机床上,这是种智能化程度比较高的军用机器人。鹤丸用战场上捡到了它,把这个七零八碎的机器人拖回自己的实验室——说实验室实在是对鹤丸这间堆满武器和零件、被密密麻麻的传输线缠绕占据的房间极大褒奖,不过战时不同往日,许多事情只能将就。鹤丸将就用根本不是同一规制的零件东拼西凑修补好了M-2,更改代码,转变自我认知,导入人格档案——

鹤丸掀开M-2背后的遮蔽找到插口为机器人充能,接着连接胸口的信息处理口检查代码。他已经很熟练了,毕竟每天都要做一遍,查漏补缺,完善人格档案,直到这个机器人变成完整的“三日月宗近。”

一期一振站在门口:“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髭切怎么样?”

“他没事,太靠近爆破点被震晕了,轻微脑震荡。膝丸在照顾他。”

一期看着鹤丸屏幕上荧绿色的字符:“人格档案还有缺陷?你已经修补过十来遍了。”

“二十七遍。”鹤丸说,一目十行的略过人格档案内容,这份档案写满了三日月宗近的生平。他的出身,他的学历,他的知识,他的性格,他的朋友和他的爱人。

“一期你说,机器人会梦见电子羊吗?”

“机器人怎么会做梦?”

“说的也是。”

M-2的机械右臂惨不忍睹,断裂的切口能看到乱七八糟的电线,偶尔跳动着蓝色电光。鹤丸一根一根把它们接回原位。模拟传感装置充能完毕,鹤丸重新把它们戴上。他眨了眨眼睛,三日月穿着竖条纹和服睡在榻榻米上,睡颜平静。鹤丸看了他很久,天边泛起一丝玫瑰色,晨曦即将来临,鹤丸摸到了三日月颈后的皮肤,那里本该是干燥温热的,触感却是冷硬的钢铁。

他按下了启动键。

三日月醒了,对他露出一个迷迷糊糊地笑容:“鹤怎么还不睡?”

“很快就睡了。”

三日月掀开被子让鹤丸在他身边躺下。

“我刚刚做了一个梦。”他半梦半醒的说“我跟你在一个很奇怪的地方,那里的天空是铁灰色的,大地荒芜贫瘠,永远都像是灌满风的寒冬。我们走在仿佛永无止境的楼梯上……”

“然后呢?”

“然后我送给你一朵花。我都不知道那种地方哪里来的花,这个梦太奇怪了。大概是看多了审神者从现世带来的书,连梦都变得不合常理了。”

“不会啊。”鹤丸说“这是个很棒的梦。”

三日月帮他掖了下被子:“快睡吧,今天还要出阵。”

“做个好梦。”三日月说。

 

A

战事吃紧,一次任务小队所有人都没能回来,全员碎刀,整个本丸都弥漫着悲痛的气氛。鹤丸变得不爱见人,整夜整夜待在自己房间里。三日月在本丸散步,也许是受到同伴碎刀的影响所有人都兴致不高,三日月路过短刀们的房间时听到隐约的哭声。一期一振也在那个永远回不来的小队里。

三日月敲了敲门,哭红了的眼睛从打开的门缝中看着他。“我可以进来吗?”他温和的问。

前田点了点头,一期的弟弟们——还活着的那些,彼此依偎在一起,年龄大些的药研在照顾高烧昏迷的秋田。三日月摸了下小孩子满是湿汗的额头,“伤口感染引起的高烧,我们的药品紧缺,没有抗生素可以给他用。”药研说,语气里满是绝望“我答应了一期哥会好好照顾弟弟们,可是——”

“你已经尽力了。”

“可是还不够,到底要变得多强大才能保护自己关心的人呢?”

三日月掏出随身带的书,它很旧了,书页被翻得卷了边。他拍了拍身边的地面,孩子和少年们围在他身旁。他开始小声读那些诗,而后更多的人聚集过来。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接受不同的教育,但诗歌和音乐是共通的语言。

战争似乎漫长到永远不会结束,也可能明天就会结束。远处的天际泛起一点缱眷的玫瑰红,那是朝阳的光辉。

鹤丸站在门外看了他一会,三日月被孩子们包围,冲他露出一个微笑。

 

“怎么了?”一起内番的时候三日月问。

“什么?”

“你的表情,你有事情瞒着我。”

“……”鹤丸拄着扫把想了一会:“有一个任务……比较危险,参与的人很可能回不来了。”

“你想去。”

“我想去。”

“好,我也去。”三日月说,鹤丸苦笑了下:“我就知道……”他停住话头,似乎是鼓起了积攒起来的所有勇气,光芒照耀在他年轻的脸上。

“三日月,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会怎么样?”

 

 

B

鹤丸把模拟传感装置取下来充能,他眨了眨眼睛,穿着金色和服的蜂须贺不见了,面前的蜂须贺头发剪得极短,军装上沾满机油和洗不掉的陈旧血迹,浑身上下能装的地方都塞满了武器,脸上不赞同的表情却一模一样。

“你不会还准备戴着模拟器去?”

“有什么不行?我们很可能回不来了,我希望在最后我能看着自己喜欢的世界。顺便一说,你在我的虚拟世界里是个长发和服的美人。”

“你对虚假的东西上瘾了。”

“都这个时候了上不上瘾又有什么关系?及时行乐。要不要借你戴戴看?”

“不要了——这个机器人要带上吗?”

“他自己要跟去的。”

“还挺忠诚的。”

门被轻轻敲了两下,秋田怯怯从门缝中探出头来,后面跟着药研。

“鹤丸先生——”

“秋田呀,病好了吗?”

“已经好很多了”他看到了休眠状态的M-2“机器人先生睡着了吗?”

“是啊,他在做梦呢。”鹤丸温柔地说,秋田把一朵深蓝色的花放在M-2的手心上“花……送给他。是给机器人先生的谢礼。”

“他会很高兴的。”

送走了秋田,鹤丸重新检查M-2的认知系统和性格档案。这套步骤他做过无数次,早就烂熟于心,M-2静静躺在机床上,他的身体由灰色的金属构成,和成千上万量产的机器人没有什么区别。生来不过是工具,在哪里都一样。

鹤丸删了又写,最终为M-2添加了一条新指令:“如果鹤丸国永死亡,自动删除与鹤丸国永相关所有信息,并且遗忘名为‘三日月宗近’的人格档案。”

 

 

 

A

“花。”

“嗯?那个啊,秋田给你的。”

“一样的花,我在梦里送给你的。”

“大概是这附近只生长这一种花吧,挺厉害的是不是?环境这么差劲还能努力活下去。”

“这花叫什么呢?”

“不知道——没人知道。也许叫‘希望’吧。”

三日月笑了下,把深蓝色的花朵塞进上衣口袋。他们正要奔赴一项和自杀无异的任务,鹤丸的三日月负责侦查,不料敌人的防备比想象中更严密,比起被俘,三日月更意外的是自己居然没有被当场射杀。或许敌军想从自己这里获得更多。

他和鹤丸被分开关押,那个押送他的人把他送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他被束缚带捆住四肢,那人跟另一个人说:“来看看从这个机器人身上能弄到什么,他估计被改造过了——”

三日月感到隐约的不安,和生命安全无关的,世界即将倾覆般的不安。

“我是人类。”他说。

那人发出嗤笑声:“看看,这个傻乎乎机器人被改造的连自己物种都不认得了,你看看自己铁做的心脏,哪个人类会这样?”

三日月低下头,看到了自己修长漂亮的,属于人类的手指。他曾经梦到过这双手握着鹤丸的手,他在梦中听到自己的声音:“我不想离开你,但是现在,让我走吧。”

“好吧,固执的铁脑袋。”那人说:“给你看看真实的世界。”

三日月感觉身体的某一部分被粗暴撕开,一些东西在他神经中走,视线像是接触不良的电视机一样闪着雪花斑点,古老的日式摆设不见了,历史修正主义者不见了,他所习惯的、所相信的世界不见了。三日月低下头,看到了自己钢铁构成的躯体。

哦。

我是个机器人啊。M-2想。

那三日月宗近又是谁呢?

 

鹤丸在疼痛和爆炸般的轰鸣中醒来,有人炸掉了他牢房的门,浓雾中鹤丸看到三日月的脸。

“怎么——”

“快走!”蜂须贺在门外喊,射杀了一个在爆炸中幸存的敌军,烛台切站在他身侧。三日月结实的手臂托着他,他们在一片混乱中狂奔,爆炸声此起彼伏,青江在通讯器里大喊:“B031小队,报告情况!”

“这里是B031,我们救出了鹤丸。”

“去楼顶!飞梭马上就要来了。”

“收到。”

他们按地图指示一路向上爬行,所幸敌军被四处爆发的爆炸吸引注意力,他们在路上遇到的阻拦并不难以攻破。但当敌军发现这一小支队伍格外顽固时,大批敌军经由指挥集结向他们涌来。鹤丸中弹了,幸运的是子弹从腿部穿过只留下了穿透伤,蜂须贺炸断了来时的路,阻断了追兵同样也阻断了他们唯一的退路。

“只能继续往上了,他们很快会追上来。”鹤丸咬牙,咽下一句痛呼,三日月正把衣料死死绑在鹤丸腿上减少出血“丢下我你们的生存机会更大。”

“你想都不要想!”烛台切在激烈交火声中大喊。

他们拖着鹤丸继续前进,青江在通讯器里喊:“飞梭还有1分20秒后就位,你们人呢!”

“马上到!”

他们穿过最后一扇门,爬上顶楼就能见到求生的希望,但是敌军已经追了上来。来不及了,鹤丸失去行动能力,硬要带上他所有人都会死。

“我去关掉门。”三日月说,“能争取一点时间,你们带鹤丸走。”

“你疯了三日月——”

“先生,我是M-2.”

鹤丸眼睛的蜂蜜色像是将要流淌出来一样湿漉漉的。他抖着手臂想把模拟传感器摘下来,三日月按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

“先生,不要看我,不要看真实的我。”

鹤丸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呼吸:“我命令你不准去!你是我的机器人,你应该听从我的命令!”

“是的,但是您植入的人格档案还在起作用。据程序推算,三日月先生在这种时候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他会选择为您牺牲自己。”

 

M-2冲了出去,他一枪轰掉起重控制器,厚重的闸门落了下来,把鹤丸暂时隔绝在安全的地带。他转过身,面对逐渐接近的大批敌军。

机器人英勇无畏,他的心口开着一朵蓝色的花。

 

B

“7月3日

我和三日月清理战场时捡到一个机器人,是被敌军留下来的。它被炸断了双腿,胳膊也断了一只,但是修修还能用。这种型号的机器人能卖不少钱,不过我决定留下它,毕竟是军用机器人,说不定什么时候能救我一命呢。”

“7月21日

我终于修好了M-2,那个我和三日月捡到的机器人。有些零件太难弄到,我快把所有积蓄都花光了,希望它能对的起我花的这笔钱。本来这笔钱攒着是想去买模拟传感器的,越是被困于痛苦和失去,人类就越是渴望幸福。模拟传感装置能够按照使用者的要求模拟场景,大家都想重温战争没开始之前和平幸福的时候,导致这东西贵的简直不可理喻,按原计划我大概还要攒个半年的钱吧,运气好的话四个月。可惜为了修M-2我现在身无分文,三日月倒是有一个,我进他设定好的模拟场景里看过,挺无聊的,闷热的夏天,绿草茵茵,甚至还有片西瓜田——我拽掉传感器发现‘瓜田’只是一片光秃秃的水泥地,这可真让人沮丧。这种东西还是不要常用比较好,总是沉浸在美好的假相里会让人上瘾。”

“7月26日

值得庆祝的一天!我终于完成了M-2的认知代码修改,它现在是自己人了。我发现M-2还有人格档案功能,可以建立一个人格档案让它更有人性,但是我想不好让M-2像谁比较好,反正不要像我,如果在我开门的时候M-2举着扳手吓我我真的会开枪的——感谢一期没有对这么干的我开枪,不过我已经被护兄心切的藤四郎们用眼神谴责一晚上了,我严肃表示我心怀歉意。

但是创造人格档案需要对这个人事无巨细的了解,除了我自己,我最了解的人应该是三日月吧。不过我可不想再创造一个三日月出来了,这世界上我搞不定的人有一个就够了。”

“8月2日

我很小的时候,我的养育人喜欢读诗给我听,他会在晚上帮我盖好被子,只留下一盏昏黄的小灯,然后读诗直到我睡着。我很喜欢那些诗。

但我一生的颠沛流离永不结束,我和这位养育人只在一起了很短一段时间,但他的笑容和那些诗句一直封存在我的记忆里。

我遇到三日月的时候就觉得这家伙很怪,他居然坚持要冒着枪林弹雨跑回去找一本破诗集,而我居然协助了他——

大概我也是个怪人。

会读诗给我听的人变成了三日月,三日月钟爱莎士比亚,而我更喜欢济慈。我希望我的墓志铭——如果我能有幸有一个墓碑的话。战乱时代,很多人连尸体都找不回来,我希望自己是比较幸运的那个。如果我有一个墓碑,我希望能用和济慈一样的墓志铭。

‘此地长眠者,声名水上书。’

又忧郁又潇洒,是不是很棒?

三日月说自己的墓志铭要用莎士比亚的诗,不知为何他谈到自己的死亡让我感觉很不好。我说如果你死了你的墓志铭就是我来写了,到时候你可管不着我要写什么。

三日月说那你想写什么?

我说我要写‘这里埋葬着一个愚蠢的人,但是他有张漂亮的脸。’

我说谎了。如果真的有那天的话,我肯定会用莎士比亚的‘你的长夏永远不会凋零’,这段诗怎么说呢……能觉得亡者还能够回来似的。

我不能想象失去三日月。

算了,写下这段话都让我心情很不好。”

“8月15日

一个噩梦。

我不想重复内容了,虽然很没出息,但是这个梦真的吓得我惊魂未定,大半夜跑去敲了三日月的门。这位起床气严重的老爷子居然没发火,还让我害怕的话跟他一起睡。

他身上有股柑橘味,这人是怎么做到在满是机油武器的地方还那么好闻的?

PS:他睡相真的很差。”

“8月19日

按时节来说这时候应该是夏天了,但是这里没有夏天,只有永无止境的荒芜和风。我和三日月接下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我们必须去。为了这个任务几乎每一分钟我们都在训练,我写字的手臂都在抖——战线在逼近,必须争分夺秒。我想我可能回不来了,至少在这之前我要找个机会告诉三日月。

我又偷偷地用了三日月的模拟传感装置。明明是单调到无聊的场景,我却奇怪的着迷了。戴着传感器出门的时候天空都是蓝色的,光秃秃的地面长出了花,我遇到的每个人不再满身战争留下的伤痛和麻木,他们在模拟环境中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走来走去,平和美好的像一个梦。

我不会是上瘾了吧?”

“8月22日

三日月告诉我他以前——战争开始之前是个小少爷,哈,听起来真厉害。我都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似乎一生都在辗转流离。我讨厌死这里了,太干燥,太寒冷,太无聊——我也在这里遇到了三日月,这个地方还不赖。

真想去三日月生活过的地方看看,他说那里有漫长的、仿佛永无止境的夏天。

三日月的模拟装置里模拟的场景就是他的家乡吗?我没有问。大家都是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之人,三日月的家乡,很可能已经不存在了。”

“8月26日

我还是说不出来!

本来都计划好了,今天轮到我和三日月去瞭望塔值班,在那个长到不可理喻的楼梯上就算有一篇葛底斯堡演讲稿也能背完了,告个白的时间充足得很。我正准备开口——发誓是真的准备开口了没有想像以前一样退缩,三日月突然送给我一朵花。他说我告诉过他喜欢深蓝色,看到这种深蓝色的花就摘了一朵下来送给我。大概是白天去山里侦查的时候看到的吧,被他塞在口袋里花瓣都蔫了,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我对颜色没什么偏好。喜欢深蓝色是因为他的眼睛,这人怎么那么迟钝啊。”

“8月27日

夜晚我们就要出发了,这可能是我最后一篇日记。我应该写点什么深刻的东西但是我想不出来——等我回来吧,这种任务都能平安归来我自己都会被吓一跳。等我回来吧,我还想和三日月一起度过夏天呢。”

“8月28日”

空白

“8月29日”

空白

“8月30日”

墨迹和泪痕。

“8月30日

但你的长夏将永远不会凋零。”

 

—end—

 

 

一点补充:

①机器人当然不会做梦,M-2的“梦”其实是他被鹤丸捡回来之后,M-2曾经看到过并记录下来的真实场景。在被植入人格档案之后,M-2偶尔会看到之前自己作为机器人留下的“记忆”。

②M-2 = moon-2(三日月2号),花是龙胆花,A是虚拟世界(本丸)B是现实世界

③“但你的长夏将永远不会凋零,

也不会损失你这皎洁的红芳,

或死神夸口你在他影里漂泊,

当你在不朽的诗里与时同长,

只要一天有人类,或人有眼睛,

这诗将长在,并且赐给你生命”

                         ——莎士比亚

④BGM:Never say never——THE FRAY

灵感是其中一句歌词:“当一切消亡时,我会是你的守护者”

 

一个轮回的故事,三日月为了保护鹤丸而死,鹤丸无法接受三日月的死亡于是给机器人植入人格档案让机器人误以为自己是“三日月宗近”,而鹤丸则依靠模拟传感装置假装“三日月”依然活着。机器人因为使用了三日月的人格档案,所以在生死关头做了和三日月一样的决定:“牺牲自己,守护鹤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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