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琅🐧

经常荒废耕地的老农

【刀剑乱舞/三日鹤】君王 18(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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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鹤丸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皮肤苍白,红瞳,额上支起尖尖的角——还挺好看的,鹤丸满意的摸了摸下巴,把镜子盖在桌上。信田的脾气随着战况渐颓越来越大,鹤丸穿过雨雾,匆匆走过长廊,门才推了半开一个茶杯嘭的碎在门框上。鹤丸低着头躲都不躲,尖利的瓷器碎片在额头上留下新鲜血痕。信田犹自暴怒,满腔都是想要毁灭什么的暴虐感,他瞧见满头是血的鹤丸,招手,“过来。”

鹤丸依言过去,信田把尖利的指甲摁在额头的伤口上,血和破坏者短暂的让他露出享受的笑容,鹤丸痛的眼前发黑,装作虚软的样子痛叫哀求了几声,信田这才满意了,松开手问他事情进度。

鹤丸磕磕绊绊的回着话,手臂发抖,强忍怒气。信田做事的风格像个热衷过后刑法折磨的狱卒上不得台面,同样是鬼族之王,三日月就温雅端方世情练达,为人做事都有种古老贵族那份老派的优雅。真是鬼比鬼气死鬼,不知道信田对三日月的不满有多少是出于嫉妒?

鹤丸摁着伤口头晕目眩地缓了好一阵,一瞬间烦的想要撒手不管,从脖子上摸索着抽出一圈金属链,下面坠着只戒指。戒指本来是他的,后来拉在三日月家被三日月贴身收起来,再后来又回到他身边。鹤丸筋疲力尽地坐在廊下,默默用嘴唇碰了下戒指,重新塞回心口。

三日月也在忙,比之前更忙。他面前的青江一副头痛的表情,“我这里可是中立地带哦,你们的战争可不要牵扯到我,整个黑暗氏族的纸醉金迷都在这里,你把我这里拆了,得罪的可都是中立派。”

“青江先生伶牙俐齿。”石切丸笑眯眯的“我们只是想借用下场地,如果意外损坏设施,我们会照价赔偿的。”

“我能问问‘意外’的几率有多少吗?”

石切丸给了他一个温和的笑容,青江心如死灰摆手:“算了算了,我还是不深究的好。说好了照价赔偿哦?我只是个迫于淫威被迫贡献场地的可怜老板,到时候你们新仇旧恨算起来大打一场可不要牵扯到我才好。”

“以后还要多仰仗青江先生,三条家一定会保障先生的安全。”

青江不情不愿地答应了,翌日一封求和信放在了鹤丸手上,他再次穿过熟悉的走廊送信给信田,额角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信田拆了信,沉吟许久,召人开了一下午的密会。

鹤丸守在门口,他没有费心去偷听里面的讨论也知道最后会是什么结果。三日月送来的求和信内容很简单,黑暗世界纷争不断,征服与战斗是他们的天性,久而久之自成一套规矩:当陷于纷争的两方想要达成和解时,通常会选取中立地点进行谈判。只不过黑暗氏族谈判的方式与圆桌和冗长到令人昏昏欲睡的口角之争无关。他们会选出己方最出色的三位战士进行决斗,每输一场,败者都要接受胜者的一个条件。

虽然有神社的支持,信田方依然节节败退,但长久消耗战对双方都没有好处。三条家首先提出停战,信田求之不得,何况三日月提出的解决方式正是信田最有信心的。信田昔日在三日月旗下就负责统筹前线鏖战,他才是那个为三条扩充疆域稳固势力的人,而三日月只是王座上耀武扬威的小儿。

鹤丸没必要偷听,信田刚愎自用,一定会不顾反对同意谈判,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自负和嫉妒,也无法放弃这么一个有可能当众羞辱三日月的机会。

谈判时间定在月中,这是一个满月。月亮的盈亏对某些黑暗种族有影响,比如狼人和吸血鬼,月中是他们能力最充沛的日子。信田这边是狼人、鬼族和猫又,不出所料。信田虽然狂妄,对自己的命还是珍惜的很,他身边永远跟着自己最信任的四位下属,让暗杀偷袭都毫无机会。鹤丸悄悄隐在后面,一眨不眨的盯着信田的后背。

青江的酒吧赌场依然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空气中却蕴含着令人不安的血腥味,信田与三条左右对峙,青江作为公证人接过两方提交的休战协议宣读:“信田殿下的要求是,第一,三条家余孽解散势力;第二,三条尊信田殿下为王;第三,三条首领三日月宗近……”青江皱了皱眉“当众自尽。”

闹声喧天,三日月望上去,正对上信田挑衅的眼神。三日月抬手,声音像是被按了调音键一样低了下去,青江咳了两声,继续念三条的条件。三日月提的条件倒是中矩中规不痛不痒,围观的众人都不是来听长长的文书报告的,青江匆匆念完,宣布决斗开始。

第一场平,双方都死在场上;第二场三条家负,但信田方的大将也是被抬着下场的。信田可不管这个,他才不信靠这小小的斗兽场就能定下胜负,决斗谈判的传统持续千年,十之六七决斗的输家都是要反悔的,但是但凡有能当众下三日月面子的机会他都不想错过。

第三场,信田派出贴身近卫狼人,他的四个近卫已经离开了三个,而三条家出乎意料的,下场的居然是三日月。一时间场内喧嚣冲天,三条家似乎也不知道这个决定,面面相觑惊疑不定,小狐丸扯了三日月一下面色焦急的说些什么,三日月不听,兀自下场。

输了一场,三日月也坐不住了吧,信田眯起眼,召回狼人附耳嘱咐:“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不论输赢,给我在场上杀了他,我们就是最大的赢家!”

场上无风,三日月浮在半空,衣襟舞动,鬼火点点,纵是鹤丸正专心其他也忍不住被他分了点神,前任鬼王陛下逼格满分,打架也是利落漂亮。他还抽空冲信田这边眨了下眼睛,信田只当是挑衅,气的掰断了手底下的栏杆,只有鹤丸知道三日月是给他看的,忍不住漫起一点笑意。

三日月久为鬼王,积威犹在,关注度和上两场没法比,整个斗兽场都炸开了一样,兴奋的喝彩和不安的窃窃私语混合成耳边烦乱浓重的声流,所有人都兴奋起来,恨不得爬进场地内近距离观看这场决斗。三日月吸引了全场的关注,信田一眨不眨的盯着三日月,脊背紧绷,在纷乱和喧嚣中,鹤丸死死盯住信田的后背,寻找他毫无防备的空挡。

狼人完全不是三日月对手,明眼人都看得出狼人空有气力,却难以沾到三日月衣袖,三日月戏耍似的慢里斯条在狼人身上留下伤口,像只被熊扑打的蝴蝶,灵巧的在狼人动作间穿梭。喧闹声喝彩声叫骂声冲顶而起,三日月浮空辗转腾挪,骤然发力,踩在狼人肩上猛然扑向信田!

举座皆惊,仅剩的近卫瞬时挡在信田面前,鹤丸隐忍多日终于发动,脊椎犹如活物般扭曲,

黑色纹路瞬间蔓延半个背部,鹤丸反手抽出太刀,一把自背后贯穿信田的心脏。信田不可置信地半转过身,嘴角冒出血沫,挣了一挣,再也不动了。

三日月利落斩断狼人的脖子:“叛徒,不留活口。”

三条家有备而来,鹤丸刀光一闪,三条氏族随之爆发,血光冲天而起。信田一方毫无防备,

信田已死,反叛军群龙无首,附属氏族纷纷倒戈,这次牵动了整个黑暗世界命脉的氏族内斗,终于以一个令人及其意外的方式,落下帷幕。

鹤丸自高台一跃而下,空中碾碎了手中的五瓣樱花,易容法术解除,他落在三日月面前,眼睛快活而闪亮:“吓到了吗?”

 

长谷部只想大骂鹤丸一场,搞事,搞事!鹤丸跟宗三乖乖坐在沙发上小学生一样听训,烛台切先不歇劲儿的骂了半小时诸如“肆意妄为”“欺上瞒下”“不把自己安全当回事”“欺骗队友”“你葬礼上我还哭了我现在就想暴打你一顿”,长谷部听的都面无人色,居然不那么生气了,差点想要原谅他。鹤丸的行动织田组这边只有宗三知道,其他人是真的以为他死了,葬礼上每个人的脸色都难看的要命,大家都沉浸在长久的伤痛之中,万万没想到居然是个局,为了制造可信度把他们也骗了过去。主犯鹤丸被推了一大堆平日里让他生不如死的文书在桌上等待处理,全组上下所有人都有意无意的把工作丢给鹤丸,鹤丸加班加到暗无天日投诉无门,和宗三两个人惨兮兮的窝在地下室咬着笔杆签字。烛台切心情不好了还要把两个人扯上来骂一通再放下去继续做苦力,长谷部看的暗爽,暗暗记下以后这些作妖的下属都该交给烛台切去处置。

信田大败,三日月宗近重新夺回王位,黑暗世界重新由三条家掌权。教廷趁机打击神社势力,经此一役高下立现,神社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不会再有气力同教廷对抗。青江的酒吧和赌场重新开了起来,不肯做驱魔师的乱藤四郎还是被哥哥一期押着报了名,不过平日里还是跟妖魔鬼怪的一通胡混,还在青江的酒吧里找了个打杂的职,一期也管不了,只能拜托三日月照看点。三条家忙着收拾残局剿灭余孽,鹤丸被困在办公桌里,自斗兽场之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窗户被礼貌的敲了三下,长谷部拉开窗帘,一只纸鹤漂浮在窗外,居然还十分绅士且极其诡异的冲他点了点头,长谷部心头火气,唰的拉上窗帘:“鹤丸国永!!!”

鹤丸可算找到机会脱离苦海,赶紧凑过来给纸鹤开窗户,大长腿纸鹤落在鹤丸手掌上,传出三日月的声音:“长谷部队长,这次三条家危难承蒙织田组照顾,若有机会定会当面道谢。”

长谷部非常不给面子嗤了一声,接下来是枯燥无聊客客气气的外交辞令,鹤丸举得手都酸了,只恨传音纸鹤没有快进功能。场面话总算说完了,三日月的声音带着笑意:“我能借贵组驱魔师鹤丸国永一用吗?”

长谷部抱胸黑着脸,鹤丸用狗狗撒娇的眼神盯着他也不说话,长谷部走到哪跟到哪儿,把人烦的要命,长谷部砰的关上门把鹤丸堵在厕所隔间外:“赶紧走赶紧走!”

想了想,还是生气,隔着门大喊:“别回来了!”

鹤丸早就跑没影了。

 

这些天总在下雨,鹤丸到的时候雨刚刚停了,伫立在人类居民区内的小别墅外表看来和旁边的人类居所大同小异,院子里的花草多日没人打理,长的倒比以前更旺更野,争鲜斗艳开的放肆。他收了伞站在院外朝里看,三日月的背影影影绰绰透出来,似乎是察觉到了鹤丸的注视,三日月转过身,隔着千重繁花对他轻轻笑了下。阳光像千千万万捧碎金从窗外撒进室内,光斑在三日月胸膛上跳跃,鹤丸看着他,浮世纷繁图景万千,只有三日月在这一切之中无比清晰。

鹤丸并算不上意志坚定的人,在无数次动摇不安之中,他无数次问自己,这样做是否值得。忍受苦难的每一天都变得漫长而难熬,而回首过去却觉得原来如此短暂。而这短暂的时光给他留下伤疤、病痛和折磨,也同样给予他坚定地目光和爱。

他绝不后悔。

结界早就认鹤丸为主,乖巧的开了个洞放鹤丸进来。三日月把他迎进门:“我要先道个歉。”

“怎么?”

“你来过这里很多次,我却没能尽地主之谊,甚至连这栋房子真正的存在也没给你看过。”三日月说着把鹤丸扯到传送阵上,鹤丸一脸茫然:“我以为你是想来个战后炮什么的?”

“提议不错。”三日月说着手指一动,地面在他们脚下扭曲露出黑洞一样的内里:“这里是鬼族驻地的入口,来吗?”

鹤丸笑了。

“有什么不敢的?”

惊吓别人是鹤丸的乐趣,惊吓鹤丸估计就是三日月的乐趣。鹤丸什么大风浪也万万没见过这个阵仗,通往鬼族中心三千黄泉路,步步都有黑暗氏族子民伫立在侧,整条路上静默无声。鹤丸仿若帝王出巡,每走一步伫立在侧的黑暗氏族子民纷纷伏地跪倒,鹤丸极小声的凑到三日月耳边问:“怎么回事?”

三日月并不解释:“走下去。”

接近终点的地方鹤丸看到了小狐丸石切丸和今剑岩融,鹤丸强装镇定路过他们,石切丸面不改色单膝跪地鹤丸整个人吓得都快炸起来,拉着三日月的袖子:“这是在干嘛??”

“过来坐。”

三日月让他坐在最上首的位子上,自己陪在身侧。鹤丸方的要死,任谁做惯了普通公务员突然被捧上王座坐下黑压压跪满臣民都要惊上好一阵。石切丸站起身来,鹤丸方到恍惚,神不守舍的听了半天才发现石切丸是在念一篇长长长长的颂文,被表扬者,懵逼的鹤丸国永。

他终于明白过来,一脸无奈:“你不用做这个的。”

“但是我想为你做。”三日月低声说。他顿了顿“我差点以为你真的死了。”

鹤丸一点不尊重旁边念得口干舌燥的石切丸,偷偷攥住了三日月的手,吊儿郎当:“我能采访下吗鬼王大人,听说我的死讯你是什么感受?”

“很后悔。”

“后悔什么?”

“应该阻止你把五阿弥切毁掉,这样我就可以跟你一起死。”

鹤丸心脏猛然一抽:“别别别,这话现在听起来还是让我挺害怕的。”

三日月笑:“怕什么,我活的已经足够长久,生死对我根本没有意义,能遇到你已经是最好的事情了。至少我想陪你走完最后一段路程,你步入轮回的最后看到的是我的眼睛,如果能有来生,希望我们再次重逢。”

“一辈子还不够啊?”

“不够。”

三日月握紧了他的手。鹤丸还戴着那枚骨戒,三日月的指腹摩擦着戒面,石切丸的演讲接近尾声,鹤丸听的忍着笑:“你找的宣发厉害的,这稿子写的我都觉得自己为鬼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值得把照片放在名人堂供后人瞻仰了。可别让教廷那边的听见,不然要说我胳膊肘拐到大腿弯去了。我哪有那么高尚,什么‘为两族和平繁荣而奋战’,天知道我只想睡他们鬼王而已。我爱他,只希望他也爱我,这样我就满足了。”

鹤丸转头问:“那他爱我吗?”

“嗯。”三日月说。

你应当被万世追捧,你应当被笙歌赞颂,你可以无法无天有恃无恐,因为在我视线所及的地方,你就是我的无冕之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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