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灯塔 18
*忙傻了把哨兵写成alpha（（（
多谢捉虫┯━┯ノ('－'ノ|
18.
天花板很低，整齐排列的灯管像纵横的棋盘，投射在眼中呈现一片白茫茫的光。疼痛超过承受极限之后就会变成麻木，他无力的放松身体，让每一块肌肉被迫以最无防备的姿态展现给自己的敌人，扰人的交谈声繁杂的在耳边鼓动，他能听、能看、能够感受，却疲惫的无法挪动一根手指。脑中轰鸣作响，杀戮的欲望和乏力的倦怠感在交战不停。青江睁着眼睛，意识在梦中下沉。
鼻尖是消毒水味和其他药物的苦涩气味，闻起来像铁与血的是哨兵，闻起来像松木与海浪的是向导，还有普通人身上衣物洗涤剂的淡香。
他加强嗅觉，漫无目的的四处探出触梢，却只能徒劳无功的收到令人厌倦的反馈。青江浑身是汗，口腔里尝到自己咬破粘膜渗出的血，疼痛缓慢的刺激着感官，身体不自觉地痉挛，感受到的一切都变成了乏味干涩的灰白。
研究员把贴片从青江额头上取下来，小声跟医生说：“还要继续吗？已经半昏迷了。”
医生冷漠的视线冰锥一样投注在青江身上。哨兵表情木然，眼睛睁着却毫无神采，汗湿的刘海下金红两只异色瞳孔像坏掉的霓虹灯那样沉默又黯淡。
“奇怪啊……”医生喃喃说“按说哨兵二次觉醒向导能力之后应该有些特殊反应才对，我们这位先生如果不是特例，那就是故意隐藏、吝啬于让我们知道呢……”他转头问守卫：“他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吗？”
“很正常，除了有自言自语的习惯，我们彻底检查过了，他的房间内没有任何活物，不可能传递消息。”
“继续监视。”
守卫点了点头。
青江一动不动，不知是听还是没听，医生“哼”了一声，摆了摆手：“把他带下去吧，今天够了，再折腾下去这家伙的脑子可能承受不了。”
他注视着青江被守卫粗暴拖走的虚软背影，心情很好的提示了一句：“洗脑已经到了嗜杀阶段，小心不要被他攻击哦。”
青江躺在自己床上，摇晃的灯光让眼睛十分疲倦，他闭上眼睛，监视者观察了一会，见他似乎是睡着了，替他关掉了灯。
寂静。
一片寂静的黑暗中，青江悄无声息的睁开眼睛。
幽灵尖叫着冲到他面前，十分愤愤不平：“这种洗脑方式还是我发明的！盗用！无耻！”
青江没理他，他沙哑的嗓子说起话来像是砂砾在声带上滚动，喑哑而疼痛：“告诉我。”
幽灵一下子噎住，气恼的背书一样噼里啪啦背了一大段话：“你叫笑面青江，任职于三条舰，职位军医。对象叫石切丸，你们是同事，啧啧办公室恋情啊真有你的。你毕业于……”
青江默不作声的听幽灵聒噪的背书，扯出一个微乎其微的笑容。
哨兵向导觉醒后常常根据自身能力的侧重点不同发展出不同的特长，有的可能短暂的预知未来，有的能让人看到幻觉，有的能够治愈伤痛，千奇百怪不一而足，但拥有特殊能力的只是一小部分，有点像是能力的分支和延伸，跟力量的强弱并没有关系，谁也不知道它是如何演化而来，人类的进化是一个漫长的、潜移默化的过程，他们短暂的人生只是空气中一粒微尘，也许这粒尘土略区别于其他，但宇宙如此浩瀚而时光如此永恒，这世界通常运转，没有人会在意这些不同。
而修正者发现了，更甚者，他们试图干预进化，用人类的力量去“制造”这种异于常人的能力。他们抓捕了大量哨兵向导，药物、针剂、电波、基因，绞尽脑汁的运用一切可以运用的知识进行试验。
并且真的成功了。
修正者们发现，通过药物逼迫哨兵进行向导的二次觉醒后，同时拥有哨兵向导双重能力的人更容易出现特殊能力。
而青江被迫二次觉醒后，变成红色的那只眼睛可以看到突破现有维度的东西——鬼，或者说灵魂。对于现在的青江来说，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好选择，在他耳边聒噪背书的幽灵生前是这里的研究员，对修正者们的行为模式一清二楚。青江被洗脑前就收到了幽灵的警告，修正者会逐步洗掉他的记忆、磨灭性格，把他变成只会听从命令的傀儡。所以青江把自己的过去告诉幽灵，他的朋友，他的事业和他的爱人。每次洗脑过后，幽灵就把这些事情背一遍给他听，这些越发陌生的语句却成了一根固执的浮木，支撑着青江在混乱的记忆洪流中浮尘，并且找到正确的方向。
青江疲倦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困难的从深而沉的梦境中苏醒，灯光大亮，送餐员把餐车推到桌子旁，弯腰给青江摆放碗碟。他的手控制不住的在细微颤抖，青江发现了这点，他心情很好的用精神投映说：“嘿哨兵，替我向你可爱的小女儿问好。那么，看在她的面子上，你是否愿意再帮我跟关在隔壁的空色发向导传个信……？”
青江笑眯眯的：“如果你不答应，我可只好，拜托别人了哦？”
小狐丸的量子兽九尾蹭到鹤丸脚边，鹤丸用精神触梢给它顺了顺毛，九尾看起来很累，毛色都有些暗淡了，无精打采的趴着一动不动。鬼丸很诧异：“你和谁的精神兽都合得来啊？”
烟烟罗也凑到鹤丸身边，鹤丸忙着照顾九尾没空理他，他就缠在鹤丸手腕上磨磨蹭蹭，跟小狗似的，气的鬼丸太阳穴跳痛。
“我可是很受欢迎的哦。”鹤丸把缠着自己不放的烟烟罗揉巴揉巴塞给小狐丸：“情况怎么样？”
小狐丸的犬牙若有所思的咬着下唇：“作为一个无神论者，我本身是不相信幽灵存在的……”他摊了摊手：“但是事实不容我不信。地形图，守卫排班，武装力量，俘虏关押地，关于驻地的一切信息青江的那只幽灵都通过烟烟罗告诉我们了。这个驻扎地现在对我们来说就像是一个已经拿到详细攻略的BOSS，只差DPS到齐就能轻松推掉了。如果我能看到这个幽灵，真想颁给他一个军功章。”
鬼丸耸了耸肩，烟烟罗听到有人夸他，高兴的颜色都变了，忸怩捏捏的变成一个红着脸的英俊男子，凑到小狐丸脸颊亲了一口，鬼丸瞬间炸毛，死命把烟烟罗塞进精神图景：“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准——变成——他！”
莫名其妙被精神体调戏的小狐丸：……
“DPS已经到齐了。”烛台切说。他抱着绵羊卷小正太走过来，哨兵听力超乎常人，烛台切很远处就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笑道“就等团长指示了。”
太鼓钟贞宗抿着嘴唇，谁伸手要抱抱都不肯，两只胖乎乎的小短手死死环着烛台切的肩膀，他的精神体魔王松鼠警惕的瞪着两颗圆溜溜的黑眼睛，烛台切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这么小的孩子——虽然有萤丸的例子在前鹤丸不敢轻视任何小短腿，但心里还是略略不安。鹤丸几乎跟所有哨兵都相容，这样倒方便了用精神投映说悄悄话，他问烛台切：“小贞的能力是什么？今剑指挥官的意思是让小贞打头阵，可他这么小，我怕他自身难保。”
烛台切对他笑了一下：“放心，没有人会伤害小贞，敌人也不会。”
宇宙三大谜题：时间、空间、灵魂。而超S级向导太鼓钟贞宗却能控制灵魂。他像一个提线人，被他控制的人如同木偶，只会听从他的命令行事。强悍的能力自然受到诸多限制，但就算如此，这种天赋也算是逆天了。
烛台切略解释了一下，小狐丸咂舌，怪不得萤丸说太鼓钟贞宗根本是个挂，如果他能控制敌方指挥官，这仗都不用打了，大家收拾下可以去度假了。虽然明白不可能如此容易，但太鼓钟的能力确实令人安心不少。能够控制敌人为我们做事，光是造成内讧假象都够修正者头痛了，如果能控制级别较高的成员，甚至能自家人开炮轰自家人。这次推BOSS活动不仅仅有详细攻略和强力DPS，甚至还送了一个逆天buff，鹤丸都有些同情现在还毫无所觉的修正者们了。
今剑那边很快把作战计划拟了出来，他们熬了个通宵仔细修改计划，直到凌晨才敲定细节。大家都困得要命，今剑让他们回去休息，作战定在晚上。鹤丸醒过来的时候三日月还在睡，睡前明明两人各睡一边，醒来三日月却总是抱着他的姿势，树袋熊一样，揽着他的腰，下巴抵着他的头顶，鹤丸睁开眼就看到他锁骨下方的鹤纹，三日月仰起的脖子修长白皙，青色血管安静的蛰伏在皮肤下，他闭着眼睛，睫毛乖巧的在投下一排细密的阴影，像一只静静停滞的美丽蝴蝶。鹤丸盯着这只蝴蝶看了一会，凑上去轻柔的吻了吻他的眼睑，三日月没有醒，鹤丸心跳的厉害，想不明白自己是什么心情。
鹤丸洗了个澡，打开浴室发现三日月起床了，赤着上身坐在床沿发呆。三日月低血压，如果不是时间紧张，自然醒来的时候总有点迷迷糊糊的，反应也很慢。鹤丸坏笑着靠近，把自己冰凉的手贴在他脸上，三日月一下子清醒了，“唔”了一声：“鹤，你怎么用冷水洗澡……”
鹤丸立身在旁穿裤子，裤脚有些长，被他踩在脚下，露出雪白的脚背，三日月说：“是我的吧？”
他们身量差不多，确实容易搞错，鹤丸脸有点红，把裤子丢给他，只穿白衬衫光着两条长腿去衣柜翻找，弯腰的时候线条优美的蝴蝶骨薄薄的支出来，三日月盯着他的背影，感觉被抑制剂压制住的结合热又有些蠢蠢欲动。
首席大人重重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战争啊……快点结束吧……
飞行器在轰鸣声中降落，萤丸带着鬼丸三日月岩融等等这波主要战力先行，今剑率领大部队跟在后面。先行部队直击实验室作战部等重要区域，避免战斗陷入僵持修正者们会趁机销毁数据甚至丧心病狂到杀害人质。鬼丸和小狐的能力都能够帮队伍遮掩，再加上有太鼓钟这个挂，先行部队直击突入，先救出青江，在幽灵的帮助下里应外合，后续部队已经开启火力扫射，修正者自顾不暇，分不出人手围剿先行队，幽灵指了个方向，三日月和鹤丸去营救一期一振和童子切安纲，还未转弯就听到巨大的撞击声，穿着修正者制服的哨兵被横扫飞起撞在墙壁上，几个守卫躺在地上呻吟。童子切安纲一身黑衣站在走廊中间，天花板上的灯管忽明忽暗，被扯开的电线滋滋啦啦爆出火光。
三日月不敢靠近，右手已经扶在刀柄上。
“童子切？”他小声喊。
童子切抬起头，整个瞳孔赤红如鬼火，狮虎兽一声咆哮，闪电一样向三日月袭来。三日月抽刀格挡，童子切力气很大，整个手臂都震得酸麻，他咬牙撑住。一期一振倒在门口身下都是血迹，生死不知。鹤丸把他扶起来，一期腰腹间全是血，看不出伤在哪里。一期一振虚弱地睁开眼抓住他的手臂，手上都是湿滑的冷汗：“修正者宁愿毁掉也不愿意把成果留给别人，袭击一开始，他们就派人来杀我。我小腹中了一枪，穿透伤，死不了。童子切看到我受伤就暴走了，敌我不分……我现在没有向导能力，压制不住，救救他，不要让他暗堕……”
鹤丸把他拖回房间，找出纱布潦草的捆在伤处。他打开通讯器呼叫医疗班，通过精神链接感受到三日月压制不住的焦躁，他伸出精神触梢安抚着自己的哨兵，三日月依然紧绷，暴走状态的童子切战力大涨，三日月压制不住。鹤丸在精神共鸣中说：“交给我。”
向导不仅能安抚哨兵暴走的感官，还能够激发他们的潜能，让哨兵在短时间内能力达到一个巅峰。当然，是在哨兵向导互相信任的情况下，哨兵要放心的把自己对感官的控制权交给向导，依赖向导的能力，由向导来把控方向。
鹤丸只有在跟三日月的相容度训练中做过这个，实战中还是第一次。如果哨兵愿意这样做那意思很明白，“我的命，就交给你了。”
透过缝隙，能看到三日月跟童子切缠斗在一起的身影，理智丧失的童子切爆发力惊人，三日月屈居下风。鹤丸控制着自己不要发抖，他手里正握着两个人的性命，三日月对他说的那句话回荡在耳边
“你不需要辅助我，你是要和我并肩作战。”
他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颤巍巍的踏出了那一步，犹豫不决的说：“交给我吧。”
而三日月只是说：“好。”
我相信你。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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