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三日鹤】易燃易爆炸 01
*三日鹤夫夫
01. A lie
鹤丸被捆着。
绳子紧紧缠绕着他的胫骨，穿过腋下，绕过肩膀，在被反锁在背后的手腕上打着死结。操着意大利口音的男人一遍一遍问着同样的话，情绪越来越激动，雪茄烟灰弹在鹤丸雪白的西裤和椅子下脏污的看不出颜色的地毯上。持枪的黑西装男人分立两侧严阵以待，鹤丸抬起头，天花板漏下来几缕温暖的阳光，今天是个适合散步约会的好天气。
电话铃声在这紧绷的气氛中突兀的响起来。声音来源是鹤丸的西装外套。
鹤丸想要耸肩，可是他被捆的太紧了，只能用眨眼代替：“可能是我BOSS，我不接电话他会发现不对劲的。”
意大利男人怀疑地拿起iPhone，仿佛这个小小的电子产品会突然爆炸，鹤丸说：“劳驾？”
男人把接通了的手机放在鹤丸耳边，点开外放，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鹤丸：“你好，我是鹤丸国永。”
“鹤，你在做什么？”
鹤丸看了意大利男人一眼，语气轻松
“你知道的，工作，这会儿忙得厉害。”
“好吧，只想提醒你早点回来，我订好的位子是晚上七点。”
“我不会迟到的。”
“从你之前的记录看，这话不太可信。”
“我不会的，至少今天不会。我这边太忙了，晚点见。”
“晚上见。”
电话挂断了，鹤丸在椅子上懒洋洋的扭动看样子想让自己舒服一点：“你们听到了我等下有约会……所以能不能劳驾快点解决？”
“只要你说出我们想知道的，这事儿会解决的，很快。”意大利人说，威胁地按着裤袋里的枪。
“好吧，我确实比较惜命，想要答案？靠近一点，你想我大声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他从男人眼中看出了犹豫“拜托，我被捆的像色情杂志封面一样，还有四五把枪口指着我，我还能做什么？”
意大利人的眼神扫过身边的黑西装，他靠近鹤丸，枪口抵在鹤丸胸口上：“不要耍花招，别忘了你的命捏在我手上。”
“其实我早就说过了。”鹤丸露出大大的笑容，混合着愉快和轻蔑：“你是个蠢货。”
绳结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松开，鹤丸反手将枪口对准意大利人扳动机扣，枪声响起的瞬间一个翻滚躲到椅子后面，一脚把椅子踢出绊住敌人，在地面滑行时毫不迟疑连开三枪，空匣，一跃而起锁住高大黑人的喉咙，肘击，错骨，夺枪，扫射。
一切不过瞬息之间。十五秒后清场，鹤丸持枪站在肮脏的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地毯上，白袜子旁边躺着死不瞑目的意大利人，血液从他胸口涌出，很快蔓延到鹤丸脚下，鹤丸吹了个口哨，从他衣袋里摸出一个U盘，脱掉袜子赤脚走到自己的切尔西短靴旁，穿上靴子，披上西装，把碰撞出的淤青掩盖在笔挺的深色衬衫和西裤下。他看起来瘦削挺拔又迷人，像个T台上魅力四射的漂亮模特——也许需要给手上的冰冷枪械和背景里横七竖八的尸体打个马赛克。
鹤丸按下号码，语气轻快：“嘿小光。”
“解决了吗？什么时候回来？”
“马上。小光这次我可以不写报告吗？我晚上有个约会。”
“别又想偷懒，我不会帮你写的。”
“哇态度真冷酷。”鹤丸不依不饶：“至少能让我拖到明天？今天真的有事，三日月在我们最喜欢的餐厅订了位子，我不能为了几张破纸迟到我们的约会。”
“你的意思是为了和你亲爱的丈夫约会而要把工作推给你可怜的同事？”
“是的。”鹤丸心满意足的抓到了重点：“我亲爱的丈夫。”
三日月挂掉电话，驱车开往市中心的一栋大楼。在和鹤丸的晚餐之前，他还有一个约会要赴。
“下午好，医生。”
“下午好，三日月先生。”医生说。“刚从工作中过来吗？”
“是的。”
“你准备好要继续上周的问题了吗？”
“是的。”
“好吧让我看看……你对你的丈夫鹤丸先生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没有。”三日月说。
“哦？这在维持长久关系的夫妻当中并不常见，或者说，几乎不会出现。那么，如果你对自己的丈夫没有什么不满，为什么要需要婚姻咨询呢？”
“问题出在我身上。我想之前的治疗您已经了解到我职业的特殊性？”
“是的……非常，特殊。放心，我会为之保密，您知道的，医患协议。”
三日月礼貌的笑了下：“您不会有机会透露的。”
“请不要威胁你的医生。”
“哈哈哈，抱歉，只是个玩笑。”三日月说：“职业的特殊性使我一般人的生活有所不同，我不能告诉鹤丸我真正在从事的工作，也不能让他了解我的生活中这一部分的危险和……刺激。他是个普通人，并不是说他不够魅力出众或者光芒闪耀，他优秀、性感、聪明、有趣，他满足我对伴侣的所有想象，何况我很爱他。但他确实是个普通人，我从无法告诉他的危险的工作中获得的乐趣无法跟他共享，而这让我觉得很……无聊。”
“您是说，并不认为您的丈夫无趣，而是由于特殊的工作为您带来了特殊的刺激，而你遗憾于不能与鹤丸先生共享？”
三日月眨了下眼睛：“是的。工作占据了我生活很大一部分，应该说除了跟鹤丸共渡的时间，其他时候我都在忙于工作。而工作越是惊险刺激越是让我和鹤丸的日常显得那么无聊，我一点也不在乎排水管道，庭院里的花，和邻居寒暄，甚至并不喜欢难得的假期我们一起去跳伞或者滑雪的安排。你知道，对一个徒手攀爬高楼追捕逃犯又或者从直升机上飞跃而下人来说，这太无趣了，我讨厌为了无聊的事情对鹤丸说谎，告诉他我很享受，我很喜欢他的安排。不，我一点也不喜欢，这是在浪费时间。”
“咳，事实上，出于对我自身安全的考虑，我请求你尽量不要提及工作内容。”
三日月笑了一下。他坐在医生对面的单人沙发上，靠背和坐垫都是暗红色天鹅绒，越发衬的三日月优雅又矜贵。他像是一颗摆在光洁展布上的漂亮宝石，每一分都恰到好处的吸引人的目光。很难想象这样的男人去从事他口中所描述的工作，暗杀、拷问、间谍、潜伏。
“你无法做到对你的伴侣诚实。”医生说，三日月对他提起嘴角。
“大部分婚姻都毁于谎言——这个概率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高。谎言是一切灾难的开始。如果你没有向鹤丸先生坦诚公布的打算”他打量着三日月的脸色“显然没有，那么我建议……你为什么不劝说鹤丸先生也来做婚姻咨询呢？”
烛台切最终为鹤丸放缓了时限，让他今天免于文书工作之苦。技术部正在解读鹤丸带回来的U盘，今晚有人又是不眠夜，但其中一定不包括鹤丸。他的任务告一段落，将要去享受理所当然的假期。鹤丸走向地下停车场，哈雷停在长谷部银光闪闪的凯迪拉克和烛台切的法拉利中间，独占宽阔的车位。没有人会跟他们抢这些，整栋楼都属于织田组，只要鹤丸想，他能把自己的摩托停在任何一个他喜欢的位置，哪怕是一楼会客大厅。换上平日鹤丸也许会想点让生活不那么无聊的点子折磨着这栋大楼的管理人，但今天鹤丸有更重要的事情。
六点过三刻，他踏入餐厅大门，侍者引领他去预定好的位子，三日月已经在位子上，抬眼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仿佛什么柔软而温和的东西融化了，包裹着鹤丸，让他从骨头缝里发出愉快的叹息。下班后和自己的丈夫共进晚餐，这就是他想要的，别无所求。
“我饿的能吃下一整头牛。”鹤丸说，当他的嘴唇从三日月唇上移开。
“今天工作忙吗？”
“想象一下一堆待处理的CAD文件堆在桌面上的感觉。”鹤丸对外的身份是室内设计师，实际上他对装潢设计一窍不通，但这个身份很方便在他闪电般决定跟三日月结婚时牢牢把控新家的装修设计权利，好让他把自己的军械库悄咪咪塞进某个三日月发现不了的暗室。
侍者为他们两人斟酒，鹤丸帮三日月切好牛排，一边嘟囔：“我很好奇你是否会饿死在一个塞满了食物只是需要你把它做出来的冰箱旁。”
“我有你。”
“没遇到我之前呢？”
三日月眨了眨眼睛：“我是个富二代。”
有些人就是天生聪明漂亮性感完美还……很幸运。
他们聊了会股票，邻里邻居，新开的艺术展，饭后散了会步，最后以热烈的性爱作为今天的结束。
鹤丸躺在浴缸里，腿软的根本站不起来，音响沙哑的放着歌，三日月把湿透的刘海撩到脑后，顺着背部一节一节抚摸鹤丸的脊椎，灵活的手指没入尾椎下方的水汽中，鹤丸发出绵而粘稠的喉音，睁开眼睛寻找三日月的嘴唇。
鹤丸必须承认，晚饭和散步全都无聊的要死，他们之间的对话也无聊的要死，他根本不关心经济，不关心邻居，也不关心该死的艺术，他要拿出千百倍的耐心才能维持脸上的笑容。只有和三日月待在床上——也许没在床上——的时光才能令他满意。
鹤丸隐约觉得自己的婚姻确实出现了问题。
鹤丸坐在自己的培根煎蛋和咖啡面前读邮件。三日月还没起，鹤丸把报纸和信件取回来放在餐桌上一边吃一边看：“本市最好的……婚姻咨询师。”鹤丸记下那个号码，把小广告重新折进夹缝里，他打算今天工作结束后过去一趟。
电梯停在22楼，鹤丸扯了下袖口，医生对他微笑。
“你好，鹤丸先生。”
“你好，医生。”
“坐下吧，要喝什么？咖啡可以吗？”
“谢谢，医生。”
“你既然来找我，就是认为自己的婚姻出现了问题并且试图挽救，对吗？”
鹤丸点了点头。
“关于你在意的问题，有没有试图和你的妻子……”
“丈夫。”
“丈夫。不好意思，你有没有试图和你的丈夫讨论过？”
“没有。事实上，我的丈夫很完美，完全是我的问题。我的……职业，比较特殊。”
“我懂了。”医生说，绕到桌子后找出一份文件给他“医患保密协议，如果你需要确认的话。”
“您对此习以为常。”
“每个人都有秘密。”医生笑道，鹤丸挑眉，他开始有点喜欢这位医生了。
鹤丸倾诉了自己的想法，而医生陷入沉思。
“从最基础的问题开始，你和你的结婚多久了？”
“三年半，认识的时间要多出来三个月——对，闪婚。”
“工作呢？”
“他在家族企业里工作，和金融相关，大概。我？你会吓到的。”
“谢谢你的体贴，为了安全着想我确实不该太过了解你的工作。”
“那么，性生活呢？”
鹤丸很慢的挑了下眉毛，露出笑容：“嗯……很棒，我想。”
“你的丈夫也这么觉得吗？”
“是的。”
“事实上，婚姻关系中很大一部分人都为了伴侣的心情而伪装自己对性事的满意程度……”
“不，我很确信他很满意。”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医生把膝盖上的纸页翻过“你有一段令人羡慕的稳定关系，你们对彼此没有任何不满，而令婚姻陷入危机的是并不平常的工作和一成不变到令人厌烦的生活，对吗？”
“是的。”
“而你不可能向三日月先生坦诚你的特殊工作？”
“不可能。”
“鹤丸先生，你的婚姻陷入了僵局。”
“这就是为什么我来找你。”
“或许下次你应该带你的丈夫一起来。”
“不，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来婚姻咨询，他大概觉得我们的婚姻完美的很。”
“鹤丸先生，从你的叙述中我能感觉到你的丈夫是位极有魅力的、聪明的人，你真的以为他对此一无所知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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