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三日鹤】胡闹 14
*一丢丢的石青注意
14
三日月跟莺丸慢悠悠的踩着点进了教室，宇治松替他们占好了位子，嘟囔了一句好慢。三日月刚坐下来就收到鹤丸发的消息说晚上有事不回去，三日月想了想很久没有回家了，老爷子拉不下脸，也借管家的口问过几次，索性约小狐丸一起回去，万一老爷子半途发难，好歹有个苦命战友。
三日月跟莺丸熟稔起来并不太意外，两人性情相似脾性相合，莺丸还有个跟鹤丸一样在工学部学建筑的竹马大包平，三日月去找鹤丸，身后多半跟着顺路的莺丸，一来二去就成了能一起游戏开黑一桌玩花牌的交情，和宇治松的熟稔倒是意外。女孩子是个长袖善舞的交际花，人又甜又会做人，聪明的很，分寸把握的刚刚好。三日月有个喜欢赖床的坏毛病，鹤丸都收拾好了准备出门，他还意识迷离坐在床上发呆。好几次来得迟了只能坐在后排边边角角的位置，有次三日月从她身边路过，被宇治松小声叫住：“三日月同学，我这里空了一个位子，要坐在这里吗？”
后来顺理成章的开始每天提前帮三日月占位，莺丸也加入进来。医学部的大一忙的像其他学院的大四，密密麻麻的课程结束之后还有临床作业，每天好几个小时站在理化室里，化验，录入数据，查资料查到凌晨三点。鹤丸所在的建筑学恐怖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开学第一周鹤丸就熬了个大通宵，打着尺子画线画图画的眼前全是重影，全靠苦的喉口一股药味的美式咖啡才救回一条命，交了作业之后几乎是飘着回家的疯狂睡过了整个周末，终于清醒过来收到的第一封邮件就是老师说不行重做。
鹤丸风卷残云般从衣柜里掏出衣服换上，根本没在意穿的是什么，烛台切和大俱利在车站口等他，三人竹马竹马打小同校同班的孽缘成功延续到大学，只有大俱利叛变革命，去了隔壁学给排水工程，鹤丸跟烛台切都是朴实的建筑狗，作业也多的像狗，鹤丸好好的时尚先锋小模特，现在每天穿的像个下工地的民工，要是让化妆师姐姐看到非要尖叫一声气昏过去。三人坐上车，累得一句话都不想说，瘫在椅子里神游。手机响了好几声鹤丸才意识到是自己的，摸索半天按亮屏幕，是合作过好多次的摄影师歌仙发来的，鹤丸跟他关系不错，以风雅著称的摄影师本人和自己的作品阴郁绮艳的风格完全不同，是个心软的一塌糊涂的温柔的人。知道鹤丸的家庭问题之后看鹤丸的眼神都像是看着濒临灭绝的临危物种，满含着欲说还休的关怀，也总是想法设法的帮经济困窘的鹤丸联系一点工作，鹤丸对此无奈又感激。
鹤丸看完邮件，呆坐在椅子上半分钟才缓过来神来。
“怎么了？”烛台切问。
“歌仙向Dazed&Confused推荐了我，这家杂志最近想要签约专属模特。杂志那边接受了歌仙的推荐，约我过去面谈。”
“真的？？恭喜！成为签约模特的话工作机会就比较稳定了吧？现在课程这么忙，至少少操很多心。”
“嗯，而且对方开的价格也很不错。”
“去吧去吧，面谈约在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鹤丸使劲揉脸，“明天下午之前要把作业做掉，希望这次不用重画。”
“不会了吧……听学长说第一次作业都是这样，不管画的好不好都是会被打回来重做的，说是磨一磨耐性。毕竟我们的专业最不能大意，有一点点偏差以后实战了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毛病……哎真是的，为什么要跟你一起学建筑啊，完全不适合我，早知道不如和小俱利一样学给排水好了。”
默不出声的大俱利开口道：“……也很累的。”
“能设计自己理想中的建筑不是很有成就感吗？”
“说是这么说……鹤丸你不是想专攻室内设计方面吗？”
“舒适便利的室内设计也很重要啊，我想设计出有‘家’感觉的房间，就算自己住也不会觉得寂寞的设计。”
“你啊……”烛台切没有说出来，和大俱利交换了一个眼神，年少无力时越是缺少什么，长大后就越是想要弥补，但是亲情能够带来的依赖感和满足感，并不是一栋像“家”的房子就能给的。
鹤丸此刻还不明白这一点。
又或者明白了只是不想承认呢？
鹤丸画图画的腰腿肩膀无一不痛，动起来老旧的机器人一样咯吱咯吱响，烛台切要去便利店买炒面面包，鹤丸累的不想动，大俱利跟他一起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鹤丸看了眼时间提醒三日月记得吃晚饭。少爷四体不分五谷不勤，人又有点拖延症，鹤丸不提醒他去，三日月很可能随便吃点茶点对付了事。口腹之欲倒是被满足，只是一点不注重影响均衡。被烛台切妈妈教出来的鹤丸对此类行为深恶痛绝。
三日月收到邮件的时候刚把车停进车库，副驾驶的小狐丸先下了车，绕过来敲了敲他的窗：“石切丸也在，你看，他的车。”
不止石切丸，家里还有位陌生女人，正坐在沙发上陪着老爷子看电视。佣人帮三日月脱了外套挂起来，两人去打过招呼，三条讶道：“怎么约好了一样，今天都回来了？”
“您难道不高兴？”小狐丸笑着说。
老爷子哼了一声，瞥着三日月，三日月面色平和坐下来替三条斟茶，陌生女人小声提醒他小心烫。三条向那女子说道：“这是石切丸的两个弟弟，小狐丸和三日月。”
女人朝他们行了礼，三条接着介绍：“这位是宇治松家的爱理小姐。”
石切丸从楼上下来，看到他们也笑了：“怎么都约好今天回来？”
“怎么，现在回自己家也要选日子了？”
“还不是你们两个搬出去住之后回来的太少，一声不吭就回家了感觉太突然。”石切丸走到宇治松爱理身侧，低头说：“不好意思，本来是约你来吃个便饭，没想到弟弟们也回来了，希望你不会觉得唐突。”
“不会的，能见到石切丸更多的家人我也很开心。”
是我想的那样吗？小狐丸递给三日月一个眼神。
石切丸悄悄冲他们摇了摇头。
三条显然对爱理小姐满意的很，五人的餐桌上只有三条跟爱理在热络的聊天，石切丸偶尔笑着补充一两句，饭后爱理陪三条出去散步，小狐丸趁机抓住石切丸，眉毛还没挑起来石切丸先叹了口气：“宇治松家的小姐，上次酒会爸爸介绍我认识的。”
“那已经有两个多月了，怎么都没跟我们说。”
“别逼我啦……”石切丸笑了下，隐藏的疲惫像是华美的壁纸卷起一点边露出老旧内里“有点丢脸。”
连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工作，婚姻，都无法自我掌控，纵使表现看起来光鲜，在知根知底的兄弟面前，只有无能为力的无地自容。石切丸并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这一面。
“爱理小姐怎么想？”
“跟我差不多吧。这种事情怎么好对我这个当事人明说，只知道她也不过是听从宇治松先生命令，说不定实际很讨厌我呢。”
“怎么会，别多想了。”
石切丸摇了摇头：“大学毕业之后恐怕爸爸就会开始为你们打算了，所以趁现在……试着谈谈恋爱吧。”
小狐丸厌烦地说：“等到爸爸插手还不是要无疾而终，这样的恋爱有什么意思。”
“有意义的。”石切丸坚持：“你只是没遇到那个人。”
三日月当晚留宿在老宅没有回家，鹤丸强迫自己睡满了八个小时，起床第一件事先看有没有老师的邮件——幸好，第二遍没有被打回。他对着镜子看了会，这段时候疯狂熬夜的黑眼圈勉强下去了一点，下午要去Dazed&Confused杂志社面谈，鹤丸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他之前算是散人模特，没有经纪人，没有所属公司，有没有工作全看运气，经常青黄不接断粮许久。如果能签约Dazed&Confused，以后工作机会和薪水都稳定了一些，毕竟建筑系这高强度的学习压力之下鹤丸实在分不出心力像以前一样花大把时间在寻找合适的拍摄邀约上。
他到的时间不早不晚，之前给Dazed&Confused拍过好几次硬照，鹤丸素来讨人喜欢，早有相熟的编辑姐姐在等他，让他在等候室坐下，递了一颗薄荷糖让他不要紧张。鹤丸环视等候室，大概有四五位候选人，有些面熟，有些陌生。鹤丸低下头飞快打字：“要面试了。”
群里小贞回了句加油，后面跟着其他人的一排加油。青江说了句：“我也在啊。”
“在哪？”
“在你背后。”
鹤丸猛地转身，青江笑吟吟的把手里的饮料递给他，鹤丸呆呆地：“这可真是吓到我……”
“听编辑姐姐说只签两个人，我们要变成竞争对手了。”
“我会赢的。”
“喂喂，这话讲得可真不留情哦。”
“就是要有这种气势才行啊。”鹤丸跟他碰了碰饮料罐，青江哭笑不得：“只是乌龙茶而已啊。”
“提前祝贺我们两个都能留用！”
“小点声，其他人还在，小心被打。”
编辑小姐姐推开门喊：“鹤丸国永？请跟我来。”
鹤丸把饮料塞给青江，深吸一口气站起来，一瞬间紧张到同手同脚，青江在身后噗嗤一声。
主编是个室内也戴着墨镜的时尚瞎子，从墨镜后面挑眉看了鹤丸半天，说“脱衣服。”
鹤丸脱掉衣服走了一圈，副主编凑到主编说了几句，其他人在纸上写写画画。主编说：“看起来单薄，意外的很有料呢。”
鹤丸紧张的舔嘴唇：“我平时运动量比较大。”
“是东大的学生？”
“是，建筑系。”
“东大呢……这个倒是卖点。台步也不错，轻松肆意，就是步子不太稳。”
“……我会努力的。”
“歌仙先生着重推荐了你，我对他的品味还是很放心的，今天见到你没有让我失望。”
鹤丸终于露出一点笑容，“谢谢。”
主编在桌上翻了一会：“我也很中意这个小哥呢，听歌仙先生说是你的朋友并不是专职模特？你能说服他签约我们杂志吗？”他举起一本Dazed&Confused，封面上三日月抓着鹤丸后腰的衣服，手臂隆起细长的经脉，手指骨节分明，看上去漂亮而有力，鹤丸靠在三日月肩上侧过脸来，三日月的脸被恰到好处的灯光照亮了一半，更显得眉目深刻，眼角微微挑起，剩下一半面孔被隐没在阴影之中，只有一弯明亮的新月在他眼中升起。
那是种令人心悸的惊艳和冲击。
鹤丸笑了下：“不好意思他可能不方便与贵社签约——”三日月家的情况鹤丸心里有底，老爷子这么古板，看到自家儿子去卖脸卖肉还不得气的跳起来就是一拐杖——“让您失望了。”
“这样啊……真可惜。”
“抱歉。”
主编挥挥手，编辑姐姐带他出去，喊青江进来，错身而过时青江冲他眨了眨眼。
第二遍作业没有再被打回，向来吝啬赞美之词的教授甚至给了鹤丸一个微笑。可能真的是人欧起来非洲血统怎么挡也挡不住，第二天鹤丸收到了被录用的短信。青江在群里说：“恭喜——顺便说，我也被录用了。请多指教啦。”
“恭喜！！要不要庆祝一下？”
“好啊，这段时间大家都太忙了，已经很久没聚过了。”
“有两个月了吧……我上次见蜂须贺还是祭典的时候呢。”
爱搞事的青江笑眯眯提议：“去风俗店怎么样？”
被一致反对，只有小贞微弱的赞同被淹没在一阵血红的“X”中：“为什么不行？风俗店感觉好华丽啊！”
青江：“我只是开玩笑嘛……酒吧怎么样？这里的人除了小贞都已经满19岁了，也该庆祝一下哦？”
这个年纪的男生对陌生的东西都充满极大的热情，虽说都过了饮酒的法定年龄，但说起来都没有和朋友一起喝酒的经验。鹤丸第一个响应，连最克己持礼的蜂须贺都蠢蠢欲动，青江一把敲定“那就决定去酒吧了！周六晚上不要迟到哦。”
一群人兴冲冲的把酒吧当做探险，做好了不醉不归的准备，鹤丸自然要先跟三日月说一声，而三日月笑眯眯提问：“我能不能一起去？”
“哎？”
三日月和小狐丸费了一番功夫才说服石切丸一起来，三条家的长子最近被工作和恋情的双重打击折腾的不轻，总是神色郁郁，急需放松。小狐丸从石切丸塞满了白衬衫黑西装的衣柜里勉强翻出几件休闲款让他换上，还教他不要张嘴就像是公司老板，这样是没人敢跟他搭话的。
“……可我就是老板呀。”石切丸很委屈。
等红灯的时候三日月突然开口。
“有件事情忘记跟你们说。”
“嗯？”
“鹤丸今晚也在，不如说，今天的活动就是他和他的朋友组织的。”
“这个你说过？”
“我没说的是，他是我的男朋友。”
“哦。”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绿灯亮了，在沉默行驶的车流中，石切丸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那，小狐丸你……”
“不，我不是。”
“哦。”
“岩融呢？”
“不清楚。”
“那今剑……”
“不，不要继续这个话题了。”
“哦。”
这导致了看到鹤丸的时候小狐丸跟石切丸的表情都很古怪。鹤丸已经跟青江他们喝过一轮，现在正是酒精上头最亢奋的时候，也没发现他们的异常。鹤丸他们在角落里的卡座，桌上堆满了喝空的酒瓶，灯光闪的人晕眩，舞池里咚咚跺脚的声音响的像地震。鹤丸要趴在三日月耳边说话他才能听见，边上的蜂须贺已经一脸恨不得逃跑的后悔表情，被青江压着灌了一瓶之后也嗨飞了，非要拉着大俱利一起去跳舞。鹤丸醉的神志恍惚在厕所隔间里听到旁边有人被咣的一声按在门板上，混着几声含糊的“别……”“你喝醉了”“冷静一点”，他推门出来看到青江八爪鱼一样挂在另一个男人身上，平时束起的长发胡乱披散下来，醉眼迷离的磨蹭着男人的下巴。黑发的男人求饶似的看着鹤丸，鹤丸冲他嘿嘿笑了一下，关上门跑了，只留下黑发男人的惨叫：“鹤丸桑？鹤丸桑——！”
鹤丸转了半天才找到回去的路，一把扑在三日月身上，三日月揽着他让他躺的舒服一点，鹤丸迷迷糊糊地说：“我看到石切丸先生在厕所里和……”
“和什么？”
鹤丸歪头想了想：“记不清了。”
三日月摸了摸他的脸：“醉的这么厉害，明天会头疼的啊。”
“我没醉。”鹤丸严肃地说，身体却像一滩烤软的棉花糖流淌在三日月身上“喝醉的人是硬不起来的”他用他眼底泛着水色的眼睛和柔软红润的嘴唇说：“可是我可以。”
“你摸摸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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